最近在读简体版本的《蒋介石与现代中国的奋斗》上卷。主要讲蒋从出生到少年留学再到加入国民党,一路成为领导人的事情。大致主线很好玩,我摘抄几段出来。
1887年10月31日,王氏在盐铺上方一间房里产下男婴。祖父玉表公替孙子取名瑞元,学名志清;瑞元后来以字行,称为介石。数十年后,因为革命领袖孙中山以广东音称呼他这个名字,外界遂跟著喊他“介石”。
据说,九岁之前,他已念完四书《大学》、《中庸》、《论语》与《孟子》
蒋介石十四岁那年,王夫人基于种种理由决定给儿子成亲。她挑选了邻近岩头村一位十九岁、半缠足的姑娘毛福梅为儿媳妇,毛福梅到八年之后才怀孕。
1903年,蒋介石参加童子试,未考取。但王太夫人并未气馁,立刻让儿子入奉化县城凤麓学堂,学习英文、算术等西学,介石在城里首次见识到“大鼻子”的外国传教士,也开始嫌弃替他料理家室不识字的糟糠之妻。
蒋非常仰慕既是新儒家却不守旧的老师顾清廉之名。顾鼓励这个新学生研读王阳明及曾国藩的著作。
王阳明主张能自知,才能有道德实践,知而能行,道德才有意义。但是身为“儒绅”,他也强调正直、诚实、忠诚。王阳明的哲学似乎颇能引起青年蒋介石的共鸣。这个18岁的学生每天早起,在寝室前走廊上立正半小时,抿紧双唇,眼神坚定,双臂抱胸,全神贯注在他的目标上。
1906年,蒋向家人报告,他要东渡日本。他剪断发辫以示坚决反清,此举令亲友、邻居大惊。
蒋因自视甚高,在同学中人缘不好,但也结交了几个朋友,其中有位同样来自保定军校的四川学生张群,后来是他终身密友;另外一位贵州学生何应钦,一直是蒋的重要将领;经由陈其美介绍,蒋及其朋友加入同盟会,陈成为蒋的“大哥”,一路提携他。蒋也结识在日本法政大学研习法律的青年戴季陶。戴是个意志坚决、早熟的青年,对于恢复中国国格的热情,令蒋大为折服。
放假日,蒋和同伴会到餐馆饮酒,偶尔也会逛窑子。蒋在这段时期养成喜欢漂亮妓女的嗜好,美女往往令他神魂颠倒。
1907年,陈其美由东京迁回上海,成立秘密总部,预备在江苏、浙江起事。蒋在暑假时回到上海,协助陈其美。
1910年4月27日,毛福梅临盆。王太夫人替孙子取名“经国”。“国”遂成为蒋介石未来或许还会再生下儿子时的辈分之名。
1909年11月,蒋从东京振武学校毕业,和友人张群奉派到驻在高田的日本陆军野炮兵第19联队实习。蒋积极接受挑战,他愿意服从严格的纪律,也表现绝对的忠诚。但是他仍被认为冷漠,以坏脾气出名。
24岁的蒋介石,在日本已居留3年,读日文、说日语都不是问题。除了一夜情,他大多在华人圈中生活,并没有结交真正的日本友人,但是日本对他影响很大,加强了性格里与生俱来的一些倾向,他从此保有强烈的军事纪律感、革命热忱,以及对主义与领袖忠诚。
他认为武士道至死不渝的精神是日本军事成功的主要原因,但是他也认为关系到日本现代化的是,日本生活中,从铁路系统、教育和生产制造,样样讲究纪律、效率。终其一生,蒋认为爱国和民族精神——尤其是认同国家高于家庭、个人生命及财产——是恢复中国尊严及世界地位的关键。
1911年夏、秋,陈其美忙著策划在长江流域各城市(包括武汉)起义,蒋以低阶助理身分参与的计划是攻占浙江省。陈其美命蒋率领由奉化县渔民及上海青帮、红帮会众组成的“敢死队”。
蒋对于生平第一次作战任务十分兴奋。他写了一封信给母亲,声称献身革命,请她原谅不能尽孝。其实蒋在浙江起义事件只是小角色。
起义成功后,陈其美被拥立为沪军都督。陈任命蒋为沪军第五团团长。陈交代蒋设法尽量留住他那支敢死队里的渔民和会众,再招募兵员,试图打造一支有纪律的部队。
后,袁世凯窃取了革命果实,接任大总统。革命的激情暂止,蒋把很多时间花在与陈其美、戴季陶和少数留日同僚讨论政治。蒋的急性子逐渐变成口耳相传的话题。
这段时期蒋个人生活有几项重要的变化。他在青楼邂逅姚冶诚,对她一见钟情,带著她于法租界的小公寓同居。蒋也结识了陈其美十八岁的侄儿、助理陈果夫,以及12岁的陈立夫两兄弟。透过陈其美,蒋又结识古董商人张人杰,非常支持孙中山的一名浙江人。这个关系使蒋更接近内圈,但是他仍未得到孙本人的注意。
后,孙中山宣布应该让袁世凯做十年的总统,并且立刻接受袁给他的全国铁路督办官职。担心遭暗杀,陈其美辞去沪军都督这个重要权位,偕蒋介石一起东渡日本。期间,蒋一度秘密匆匆回上海,带姚冶诚一起回日本。
1913年,孙中山的二次革命开始启动。陈其美、蒋介石潜回上海,号召蒋的旧部(包含青帮会众)组织讨袁军。行动失败,二人又潜逃回日本。
1913年,孙中山流亡横滨,住进由日本“黑龙会”首脑头山满提供的秘密住所。孙秘密组织“中华革命党”,党员必须宣誓效忠孙中山做为党无可争议的总理及革命军总司令。汪精卫等人拒绝接受这个条件,离开日本,但陈其美、蒋介石认同有必要全面效忠,遂宣誓入党。
1913年12月,孙首次见到蒋,对他的投入印象深刻,旋即派他回国从事一项秘密任务。
1916年2月,陈其美和蒋介石带著日本人借给孙中山的七十万美元巨款,在上海法租界青帮龙头老大黄金荣的保护下,再度试图在上海建立中华革命军。但是一群杀手潜入陈的办公室,打死陈及其卫士。
1916年6月6日袁世凯病故,结束了政治危机。孙中山偕夫人自日本返国,定居上海法租界莫里埃路29号。蒋一连四年为党奔走各方,接二连三忙着一个又一个起事计划。
1917年3月,蒋奉孙中山之命加入陈炯明的援闽粤军司令部司令部,担任作战科主任。蒋全力以赴练兵,率领他们翻山越岭、深入敌后作战。
1919年3月,他暂时离开前线、回到上海,与他称为“介眉”的心爱人同住。蒋和许多女子发生性关系的一个结果,就是他自认感染性病、失去生殖能力。也因此,他越来越关心他唯一的亲生儿子。在返回福建驻地之前,他先折回奉化,拜託他的老师顾清廉看看9岁的经国,评估这个孩子的潜力。
1920年7月1日,上海证券交易所成立,蒋立刻买起股票,当作副业。到了年底,他损失7、8000银元。
1920年9月30日,孙派他出任粤军第二军参谋长,这是他前此未有的最高职位。整个10月,蒋与部队一再移动“连战告捷”。但是,作战压力使他脾气更盛,经常对同僚发作,使得大家给他一个绰号“大炮”。当年秋天,孙中山写了一封信责备他的坏脾气。
1921年6月4日,王太夫人去世,蒋回家奔丧。守丧期间,蒋在山间漫步沉思良久,替自己拟定新的人生计划,决心身体力行新儒家的理想!蒋当时34岁。
蒋开始只喝白开水,不再喝酒或茶,养成每天早睡早起习惯,除了仪式需要通常只穿军便服,不配勋章,只在胸前掛着潘兴式的背带,或简单的一袭中山装与长袍。
自1920年开始投资至1922年崩盘为止,蒋损失了20万银元。孙中山寄给他一笔钱伸出援手,青帮首脑黄金荣邀请蒋的“50多名债主”吃饭,请他们把这位青年军官的欠债记到他头上,因此蒋拜在他门下当“徒弟”。
孙中山和陈炯明之间关系越来越紧张,当孙免去陈广东省省长和粤军总司令之职,广州陈部企图夺权,孙因此被迫连夜逃出广州,仓皇避上炮舰“永丰舰”航向黄埔岛。孙伪装拍发电报给蒋的养子纬国,向这位可以随时效命、意志最为坚定的行动派大将求助。
蒋登上“永丰舰”与孙中山独处的时光,是他一生事业的转折点。显然,孙自此对他更加铭记在心。蒋在前敌指挥官、涉及多单位的参谋长、都市游击战、秘密作业和其他地下工作上,都表现得可圈可点。
1923年,孙派蒋为代表率团赴苏联考察学习其军事及政治制度。访苏期间,他注意到,国有化造成过度集权、缺乏够资格的经理人。此外,即使在社会主义俄国都有“分配困难”。考察之行也在蒋的事业上扮演关键角色,因为攸关国民党成败的这个强大又神祕的北方邻国,现在他成了头号专家。
1924年6月,蒋陪孙站上司令台,主持黄埔军校开学典礼。军校靠俄国赠与270万元,加上每月补助10万元,才得以成立。孙在开学典礼的演讲中宣称,目标是仿效苏联红军打造一支“新革命军”。蒋搬出在莫斯科学到的东西,派戴季陶为黄埔军校政治部主任,至于戴之下的副官,中共则提名周恩来。黄埔系”成为未来25年蒋的核心支持者。
孙逝世时,蒋还不是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,大部分的内圈人士也不认为他足堪竞争领导地位。但是,他强悍的军事指挥官形象已经英名在外。他在低阶军官及一般党员之内的追随者,可能已经大过任何其他的国民党政治领袖。在他们心目中,蒋不仅是个战功彪炳的军人,还是孙中山首屈一指的学生。蒋亦被公认是个熟悉苏联的军人,受到苏联的信赖。苏联在中国的新兴角色对蒋于国民党窜起,起了极大作用。
1925年7月1日,国民党宣布在广州成立国民政府,推举汪精卫为主席。蒋被任命为新成立的军事委员会委员;在他的建议之下,所有的军事单位,包括联盟的军阀部队,今后都统称为“国民革命军”。
1925年8月20日,廖仲恺在广州出席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会议,遭谋杀。在鲍罗廷建议下,国民政府由汪精卫、许崇智和蒋介石组成一个特别委员会,负责调査。蒋氏以后生晚辈之姿突然跃居党内三大要角。
后查明,刺杀廖仲恺的一个主嫌竟是胡汉民的堂弟,而许崇智则涉嫌和陈炯明有秘密接触。于是,决定国民党方向的权力现在落到蒋介石和汪精卫两个人肩上。
廖仲恺、胡汉民和许崇智等大老的相继退出舞台,以及共产党的持续掘起与对国民党的渗透,让国民党内出现了裂痕。中共中央执行委员会里头有个浙江籍成员传递密告给蒋,表示共产党和俄国人正阴谋要逼他下台。
他决定要反击共产党冲着他来的威胁。3月20日清晨4点钟,他宣布广州全市戒严,逮捕中山舰舰长以及周恩来在内约50名共产党人。第一军部队也解除了广州共产党纠察队的武装,并没收俄国顾问团营区卫兵的武器。蒋掌握机会不仅确立了国民党在中国有超越苏联顾问的完全权力,制止中共渗透国民党,还确立他在国民党乃至革命运动的领导地位。
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迅即核准蒋的行动,包括让他接下汪精卫军事委员会主席的职位。汪精卫以养病为名,立即前往上海,后转赴法国。蒋向苏联在广州的高阶外交官担保,他的目的不是阻止国民党联俄容共。蒋也逮捕若干国民党保守派,并向黄埔师生发表公开信表示他和孙中山一样,认为若不容共,革命阵线无从团结起来。
6月5日,蒋被任命为国民革命军总司令,一个月之后又接任中央执行委员会常务委员会主席。和孙中山一样,西方媒体自此即称他“Generalissimo”。国民党中央组织部部长陈果夫和弟弟陈立夫,以及一向提携蒋的张人杰联手清共,拔掉多数共产党人所居的各级党务主管工作。陈果夫也开始派出手下秘密小组渗透工会、农会、甚至军中政工干部。
1927年,蒋决定开始北伐。蒋的策略是取湖南,占领往北三百英里的长江重镇武汉,与左倾的军阀“基督将军”冯玉祥连线,再往北京推进。
蒋第一次邂逅宋美龄是1921年12月在上海孙中山寓邸的圣诞晚会上,据说他一见宋美龄就惊为天人。尽管不久前蒋才把陈洁如迎进门,他依旧问孙中山和宋庆龄是否觉得宋美龄会接受他。他们俩斩钉截铁地告诉他,“不可能”。宋美龄本人也回话,她一点兴趣都没有。
5年后的1926年8月,蒋短暂回广州处理公务,孔祥熙夫妇邀请蒋介石、陈洁如吃晚饭,打主意要搓合声望如日中天的蒋介石和宋美龄的婚事。此次会面后,他和宋美龄开始不时鱼雁往来。
1926年底,蒋介石控制了广西、越南边界起,往西至四川、往北到达长江的武汉、往东到闽北这一大片土地。蒋不久即把总司令部移到南昌。